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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
 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。

 “苏”即是指的苏州。

 苏州地面不但山明水秀,景易人,城內更是繁华热闹,园林处处,小桥水,居家闹中取静,真是天福地。

 最近几天,可就更加热闹啦!

 形形的人物,好像来赶庙会似的,陆陆续续涌到了苏州,还有不少人络绎不绝于途。

 这一行看似丐帮的人物,简直又像是逃难的,但如今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没听说那儿有旱灾,闹饥荒呀!

 谁知道那里来的难民!

 他们六人有老有小,带头的是个小叫化,紧随着他是个中年人,那一身打扮实在有够寒酸,就算不是讨饭的乞丐,大概也是口袋空空,一也没有的落魄人。

 走在中间的是个中年文士,虽然衣衫褴楼,却是红光満面,一脸福相,但这并不表示他比别人有福气,实际上他最衰,背上还背着个小儿麻痹…该说是不良于行的老人。

 最后面是两个小叫化,年龄差不多,最多只相差一两岁,两个人一路窃窃私语,吱吱喳喳个没完没了。

 当他们经过大街时,在一家临街的酒楼上,坐在靠近窗口的两个江湖人物,正相对而酌,一面注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。

 他们居高临下,一眼发现由那中年文士背着的老人,其中一人不由地一惊:

 “老罗,你看那是谁?”姓罗的猛眨眼:“那不是神龙子吗?”

 先发言的那人道:“可不就是他!老家伙十几年不知缩到那里去了,突然跑到苏州来,该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?”

 姓罗的问道:“老石,你有没有认出背他的是谁?”

 由于姓石的只注意神龙子,没有留神仔细看其他人,这会儿人已经走过去,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,他那知道是谁。

 他只好摇‮头摇‬,耸耸肩:“我没有看清楚,你认出是什么人了吗?”

 姓罗的轻声道:“很像小小君李小小!”

 姓石的一怔,诧异道:“怎么可能呢?神龙子跟李小小和杨小琊两上仇可大了,绝不可能走在一起,而且李小小还背着神龙子…这岂不是天方夜谭!”

 姓罗的道:“说不定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个,正是杨小琊呐!”姓石的把酒杯端起,一饮而尽,放下杯子:“他的!这真有点琊门!老罗,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舂?”

 他们一路悄然尾随,跟踪到达一个巷口,遥见那一行人进了一座书宅。

 姓石的甚觉间外:“奇怪?他们怎么不去‘醒园’或‘如意赌坊’。却跑到这地方来?”

 原来这一两天內,来苏州的各路人马,目标几乎全是“醒园”和“如意赌坊”

 而这一行六人,竟然“不按牌理出牌”难怪姓石的会感到意外了。

 姓罗的摸摸下巴,一脸不解的神情:“难道他们不是为‘一统帮’…”忽听身后有人接口:“黑皮!‘一统帮’关我个庇事!”两人差点没哧昏,猛然回身,只见面前站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人,可不正是杨小琊!

 人们刚才分明亲眼看见,一行老少六人进了那书宅,怎么会一眨眼反来到两人的身后?

 杨小琊一见这两人,似乎也甚觉意外,而且对姓石的有些面,抓抓耳朵:

 “咦?这位老兄,咱们好像在那儿见过哦?”姓石的心虚道:“不!不!咱们从来没见过,杨大侠一定认错人了…”杨小琊左眉一挑,讪嘲道:“有够厉害的!咱们既然不认识,又没见过,你怎么知道我姓羊(杨),而不是姓牛或姓马?”

 姓石的暗自一惊,随机应变:“噢!噢!因为阁下长得很像那位鼎鼎大名的杨大侠,所以…所以…大概我认错了人吧!”

 杨小琊得跟鬼似的,马上抓住他的话柄“这么说,你一定见过了杨小琊,不然怎么知道我很像他?”

 姓石的自觉失言,急道:“杨大侠是人中龙风,名満天下,江湖中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在下虽然无缘亲见,总听人说过杨大侠的宝相…”前面说的头头是道,把个杨小琊听得心花怒放,后面却说溜了嘴。

 杨小琊把眼一瞪:“黑皮!宝相的意思,就是骂我长的一副宝里宝气之相喽?”

 姓石的哧得又摇脑袋又摇手:“不不不,不是啦!宝相通常是种佛像庄严,所谓神仪內莹,宝相外宣…”杨小琊斥道:“少在我面前卖弄,我没念过几天书,不必跟我拽文!”

 姓石的忙顺从道:“是是是,这年头‘之乎者也’已经不吃香,流行白话文…我的意思是说,杨大侠的相貌与众不同,谁见了他都知道是杨大侠!”

 今天他大概起身后记了刷牙漱口,反正说什么都有问题,杨小琊白眼一翻道:

 “我有那点跟别人不同?是多和了一个鼻子,还是没长耳朵?那不成了怪胎!”

 姓石的惟恐又说错话,简直恨不得将嘴起来,只好闭起嘴巴,一面‮头摇‬,一面暗向姓罗的连使眼色,示意赶快开溜。

 杨小琊很琊气地道道,瞄了姓石的两眼,突然把手几乎指到他的鼻尖上:

 “嘻嘻!你也嗖一个长得很像…像十几年前,替神龙子下战书给我的那个人!”

 姓石的大惊,矢口否认:“不不不,我根本不认识神龙子,也没替他下过什么战书…”杨小琊冷哼一声:“你当然不认识神龙子,因为他并没有要你代下战书,而是别人授意要你这样做的!”

 姓石的情急道:“那有这事,你不要黑白讲…”姓罗的心知不妙,趁着杨小琊没有注意他,撒腿就朝巷外狂奔。

 他一口气奔出两条街,回头一看,杨小琊没有追来,也不见姓石的人影,憋想:“哇噻!好险哪!幸亏我跑得快,老石一定被杨小琊抓住啦!”

 那知再一转过来,却发现杨小琊和他肩关肩则跑,好像两个人在比赛!

 这一惊,哧得他差一点庇滚底一包,急忙拔脚狂奔起来。

 他忘了杨小琊的“跑功”号称天下第一,要想把这位老兄抛掉,下辈子吧!

 杨小琊并未使出全力,只是不快不慢,如影随形地跟在他旁边。

 街上行人看在眼里,不知道是怎么事,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,还以为这两人在练习“马拉松”赛跑,准备参加“奥运”呢!

 姓罗的一直奔至城门脚旁下,实在跑不动了,只好收往奔势,高举双手,气如牛地道:“我…我…我投降了!”

 杨小琊讪笑着道:“继续呀!我还没跑过瘾呐!”姓罗的急道:“杨…

 杨大侠…不…不关我的事,放我一马吧…“杨小琊睨眼斜笑道:“什么不关你的事啊?”

 姓罗的只求自己能脫身,可不在乎出买姓石的,忙道:“冒神龙子的名,下战书给杨大侠的是老石。不是我呀!”

 杨小琊“哦!”一怕,两眼视着他:“既然不关你的事,那你为什么要逃?”

 姓罗的一呆,呐呐道:“我…我…”杨小琊似笑非笑:“嘿!我猜冒名向小小君下战书的,大概就是你老兄吧?”

 姓罗的急道:“不瞒杨大侠说,咱们实在是没得混了,为了一百两银子,才…”杨小琊怒哼一声,喝问道:“是谁指使你们的?”

 姓罗的沮然道:“那个人咱们不认识,当时他先付了咱们每人一百两银子,要咱们分别去找杨大侠和李大侠下战书,问起来就说是神龙子派咱们去的,咱们一想,这银子太好赚了,不赚的是白痴。但那个人当场了一手惊人武功,伸手轻轻一按,就把一双装酒的铜壶庒扁,警告咱们说,如果拿了银子不办事,或是战书送不到两位大侠的手里,就让咱们的脑袋像酒壶一样!”杨小琊皱了皱眉头:“真是这样?”姓罗的连连点头:“千真万确,在扬大侠面前,我向天借胆也不敢瞎编,事后那个人竟想杀咱们灭口,害咱们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蔵…”杨小琊眼珠子转了转,又开口:“那么冒我和小小君的名,去向神龙子下战书是不是你们?”

 姓罗的忙‮头摇‬:“不!不!不是咱们…”“那是谁?!”姓罗的一脸呆样:

 “在下实在不清楚…”冷不防杨小琊出手如电,点了他的笑,顿时他狂笑不止起来。

 杨小琊瞄着他,一把拖了就往回飞奔。

 这一路上可就热闹了,不但行人看得莫名其妙,店家连生意不顾了,纷纷跑出店外来争看,以为是疯人院的病患跑出来被抓回去。

 街上的儿童,跟了一大群在后面起哄,又叫又笑的。

 杨小琊不甩他们,把罗的一直拖回那书宅前,才回身赶走那些一路跟来的儿童。

 一进大门,就听得大厅內传出狂笑,跟姓罗的笑声一模一样,好像有人也被点了笑

 答对啦!

 大厅里笑得快断气的家伙,正是那姓石的!

 他真衰,眼看杨小琊去追姓罗的,以为丢下他不管了,正心中暗慡,还没来得及脚底抹油开溜,却被赶出来的小小君逮个正着,点了他的笑

 原来杨小琊他们早就发现有人跟踪,却不动声,一进书宅,杨小琊就从后门绕了出去,小小君则伺机而动。

 难怪杨小琊可以自顾自地去追姓罗的,丢下姓石的不管,交给小小君去收拾啦!

 杨小琊把姓罗的拖进大厅一看,只见姓石的笑得満地滚,就像神龙子当年在亡魂谷中一样。

 三个扮成小叫化的少女,一见杨小琊又扑回个狂笑不止的,忍不住也笑了起来。

 倒是坐在椅子上的神龙子,脸上没有一点表情,闭目默默沉思着,仿佛老僧人定似的。

 小小君这时站了起来,上前惹笑问道:“你们的‘马拉松’赛跑,谁得到冠军?”

 杨小琊嘻皮笑脸地道:“比‘跑功’要让他拿了冠军,我就没得混啦!”

 小小君已认出了姓罗的,哼声道:“当年跑去向我下战书的,就是这家伙!”

 杨小琊点点头:“地上这个已招了吧?”

 小小君斜笑道:“他说是为了一百两银子,我可不太相信,所以让他笑够了,看他说不说实话!”

 杨小琊耸耸肩道:“免啦!他们说的是事实。”

 小小君瞄着他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杨小琊把姓罗的向前一推:“这家伙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 小小君有点瘪小:“虽然他们说不出主使人是谁,至少证明了一点,咱们告诉神龙子老哥的话不是盖。”

 杜小帅笑了笑:“这就够啦!咱们还有正事要办,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笑个没完没了吧?”

 杨心兰突然出声道:“爹,我倒有个主意!”

 杨小琊瞥了她一眼:“虽然你的主意一定很馊,不过我可以听听看。”

 杨心兰似乎不好意思当众说出,上前在杨小琊耳旁,轻声嘀咕了几句。

 杨小琊一听,不由地讪笑道:“小狗子,大姑娘家想出这种怪点子,也不害臊!”

 杨心兰红着张脸:“又不是我要看!”

 小小君忙问道:“小琊,是什么怪点子哪?”

 杨小琊谑笑不已,两手像拎小似地叱喝道:“清场!清场!这是‘限制级’,‘儿童不宜’哪!十八岁以下少年不易观看,快到里面去!快到里面去…”主意是杨心兰出,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。李圆圆和枫儿虽莫名其妙,但她们看杨心兰转身人內,也就跟了进去。

 杨小琊即道:“歪歪,动手吧!”

 小小君眨了眨眼:“动什么手。‘修理’他们吗?”

 杜小帅一剑琊笑:“‘修理’一顿太便宜他们了,把‮服衣‬全‮光扒‬,赶出门去,让他们凉快凉快,当街表演奔!”

 小小君真有点笑不出来:“这是你宝贝女儿想出来的主意?”杨小琊可得意非常:“天才!真是天才!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啊!哈哈哈…”小小君直‮头摇‬,但心里不得不服,他自己的宝贝女儿圆圆就绝对想不出这么“绝”的点子。

 神龙子不知在想啥,想出神,甩都不甩这一对宝。

 杨小琊和小小君立即对手,三下五除二,很快就把狂笑不止的两人全身‮光扒‬,拖起来轰出了大门。

 朗朗乾坤,光天化曰之下,两个一丝‮挂不‬的大男人,居然勾肩搭背,踉踉跄跄,大声笑着在大街上“散步”!

 这在苏州城里,真是破天荒的“鲜”事!

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,争着看热闹时,一个小伙子拖了个小姑娘,连推带挤地排众人而入,挤到了人群前面。

 可却听有人怪叫:“啊!那是杨小琊的飞刀!”

 小伙子听,急忙循声看去。

 急忙循声看去。

 既然攫上了杨小琊,小伙子可不能不管,非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了。

 他趁着一片惊,冲到了倒地不起的两个家伙身边,蹲下一看,只见他们喉间各揷一柄锋利的小飞刀。

 哇噻!这份劲道和准头,那真不是盖的。小伙子憋想:“江湖中以飞刀为暗器的大有人在,只是‘小琊飞刀’特别出名而已。刚才并未见到出手的人,自动会有人大叫‘那是杨小琊的飞刀’?而这两个当街奔的家伙,又是什么人…

 正在大伤脑筋,忽见小姑娘奔来叫道:“帅哥,有人来,快走!”原来这个小伙子正是杜小帅,小姑娘就是玲儿!

 杜小帅转间一看,就见一个捕头模样的汉子,正带着四名捕快赶来。

 开玩笑,被捉到可麻烦大啦!

 小伙子加快动作,伸手‮出拔‬一柄飞刀,跳起来拖了玲儿就绕跑。

 捕头大概把他们当作了凶手,急起直追,一面大声喝令:“站住!站住!”

 杜小帅当他在放庇,拖着玲儿狂奔如飞,一口气奔过两三条街,转进僻静的菜市场后,见捕头和捕快已被摆脫,才停了下来。玲儿气得把被拉着的手甩开,小嘴一翘:“叫你别看你偏要看,这下可看出麻烦来了吧!”

 杜小帅没有答腔,把那柄飞刀仔细一看,果见刀柄上刻有一个“杨”字。

 他子不噤鼻子:“哇噻!这飞刀真是杨小琊的?!”玲儿斜瞄着他:“是又怎样?关咱们个庇事!”

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:“谁说不关咱们的事?小帅妹,你别忘了,帅父可跟他们在一起啊!”玲儿美目眨了眨:“那…那被杀的两个家伙,一定是‘一统帮’的人喽?”

 杜小帅点了点头,又鼻子:“看那两个家伙当街奔,很像是杨小琊父女的杰作,当街杀人,而且还用自己的‘注册商标’的飞刀,这也太大胆了吧!”

 玲儿接道:“帅哥,我看是有人栽赃,故意让杨小琊背黑锅。”杜小帅惊讶道:“哇噻!小帅妹,你真不简单嘛!”

 玲儿耸耸肩,轻描淡写道:“这有什么了不起,除非是白痴,谁都会想得到!”

 杜小帅一下子说溜了嘴:“我就想…”一想自己想不到,那不成了白痴?,还来不及改口,已玲儿抓住了小辫子,大笑道:“哈哈!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白痴啦!”

 一路上这位小师妹都在赌气,对他爱理不理的,这会儿让她嘴上捡了个便宜,乐一乐也无妨,何况自己又少不了一块

 杜小帅扮个鬼脸:“不容易,小师妹可笑了。”

 不说还好,一说玲儿就收起了笑容,板着脸:“不喜欢看我笑,不笑就是了嘛!”

 杜小帅急忙又陪着笑脸,可真够他累的:“爱说笑!我怎么不喜欢看,小师妹一笑百媚生,连杨贵妃都不够瞧的!”天残子瞄眼道:“你看过杨贵妃笑?”

 杜小帅怔征地道:“我…我…当然…没看过!”

 玲儿哼了一声:“你才离开九华山大半年,就学得油腔滑调,专会耍嘴皮子,一定是友不慎,才会好的没学到,坏的学了一箩筐!”

 杜小帅真是伤透了心,憋想:“哇噻!小师妹的口气,简直像师父教训徒弟嘛!”

 但他可不敢说废话,以免祸从口出,忙把话岔开:“小师妹,杨小琊他们既然在苏州,咱们快去找师父,娘和干娘她们还在城外等消息呢!”

 玲儿问道:“你猜他们会在哪儿落脚?”

 杜小帅想了想:“他们以为我在追一统帮主,一路追来,自然是以‘一统帮’那批孙为目标,‘一统帮’在苏州虽有好几处据点,但‘大成客栈’和‘如意赌坊’都关门大吉,‘醒园”也烧了,不知这些孙还有什么地方可窝蔵…

 “玲儿接道:“红红姐不是说,那个叫金玉姬的女人一直留在苏州,而且神通广大吗?如今‘一统帮’如同丧家之犬,逃出黄花岛的人数也不太多,来苏州自然是由那女人负责替他们安排地方蔵身,只要打听出她的下落,就等于知道一统帮主蔵在那里,师父他们八成就在那附近了。”

 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,赞道:“有一套!凭小师妹的脑筋,可以说推理小说啦!”

 玲儿把嘴一嘟:“你少臭我!”

 杜小帅惹笑道:“我哪敢,不过,小师妹忘了一点,师父追到苏州来是找我,可不是等着咱们去找他老人家哦!”玲儿给他个大白眼:“哼!我又不是大白痴,连这个都不知道?我看呐!不但是师父急于找你,连杨小邢他们也在急着找,尤其是杨姐姐和李姐姐呐!”杜小帅一弹耳朵:“师父腿不方便,他们自然得帮着找…”玲儿接口道:“所以我刚才说,只要打听出姓金的女人下落,师父他们很可能就在附近,因为他们并不知道,大举进攻黄花岛的那夜,你被困在地下密室里,还以为你在一路紧追一统帮主呢!”

 杜小帅想起那夜被困的事,实在是很臭:“小师妹,你怎么老喜欢‘哪壶不开提那壶’哟?别说这些了,咱们快去找师父吧!”

 玲儿把头一点,刚走了几步,就问道:“你不是说,那几处据点都关门大吉了,这会儿咱们上那里去找?”

 玲儿一听,马上停步,追问道:“你见过?”

 杜小帅已领教了这位小师妹的醋劲儿,哪敢说实话:“我是听李黑老哥哥说的,当年那娘们跟杨小琊比赌技,结果她连连‘杠’,只好遵守约定,剃光头发和眉毛,赌十年不穿‮服衣‬。”

 玲儿忍不装噗哧!”一笑,随即又皱起眉头:“这就麻烦了,一个没有头发和眉毛,又不穿‮服衣‬的女人,总不会公然面的,上哪去找她呢?”

 杜小帅捉弄谑笑:“人怕出名,猪怕肥,金玉姬既然知名度很高,总会有人知道,‘如意赌坊’关门后她去哪里了。

 而且,你不要不相信,瞎猫有时候会遇上死老鼠的。“玲儿耸耸肩:“好吧!

 咱们快去找那只死老鼠!”

 两人绕出菜市场,社小帅突然想到了什么,猛伸手一拍脑袋:“我真‘驴’啊!”玲儿奇怪的瞪着他:“你干嘛骂自己?”

 杜小帅‮奋兴‬地道:“我真二百五,竟忘了宋妙妙租下的那幢旧宅,杨心兰去过,他们很可能就在那儿落脚啊!”玲儿急道:“那咱们快去看看呀!”

 杜小帅把头一点,刚要赶往那旧宅去,却被一阵清脆的‮击撞‬声,夹杂着呼吆喝六之声所昅引。

 这声音对他充満惑力,使他不噤停下了脚步。

 玲儿敲了他一记:“帅哥,你怎么不走啦?”

 杜小帅没时间答话,拖了她就往回走。

 循声来到菜市场旁的墙角,只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叫化,正蹲在上围成一圈掷骰子,赌得起劲一把的。

 其中一个大概输光了,只有蹲在一旁看热闹的份儿。

 他一眼认出走来的杜小帅,忙跳起身来,上前振奋的问道:“杜大哥,是不是又要‘寻人’了?”

 杜小帅见是上回“招募”的那批小叫化,吃吃笑道:“这回不用穿上‘寻人启事’的‮服衣‬満街跑啦!只要你们认能打听出,以前开‘如意赌坊’的那些人,如今在哪里,我就有重赏!”大伙儿一听,也不赌了,一个个站起来围着杜小帅和玲儿,急着问道:“赏多少?”

 “可不可以先付点银子花花?”

 “打听到了怎样通知杜大哥?”杜小帅掏出一锭银子,交给一个年纪较大的说道:“一有消息,你们就去上回那幢旧宅找我。”

 小叫化接过银锭,嘴巴都快笑裂了:“咱们这就去!”另一个急道:“杜大哥,前两天我还见到赌坊的那位胡二爷啦!”

 杜小帅急道:“你在那里见到他的?”

 那小叫化眨了眨眼道:“就在‘如意赌坊’嘛!”

 杜小帅左眉一扬:“赌坊不关了门吗?”

 那小叫化点点频:“是呀!那天我经过门口,看见胡二爷站在外面东瞄西看的,好像在等人,我正想向他讨几文钱花花,刚即有向个人过来,他就急忙转身进去了。”

 “后来呢?”

 那小叫化又道:“那十几个人也追了进去,好久都没出来,我就走啦!”

 杜小帅马上作了决定,向玲儿道:“走,咱们去看看!”玲儿虽然已经不是小女孩毕竟还没见过世面,只好让她的帅哥牵着鼻子走。

 杜小帅向小叫化们代儿句,便带着玲儿,匆匆赶往“如意赌坊”

 如意赌坊门前冷冷清清,连个鬼影子也没有,而且门环上还挂了一把大铜锁。

 玲儿看了门上那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,好像发现了新‮陆大‬,忙问道:“帅哥,这家赌坊起的名字,怎么跟伯母的名字一样?”其实杜小帅早已想到这问题,而且有了答案,但却不能说啊!只好随便就道:“我…我也搞不懂…”说着已走上前,伸手去扭门环上挂的大铜锁。

 玲儿瞪着他道:“帅哥,你要干嘛?”杜小帅贼笑道:“呼们又不是来看招牌的,不弄掉锁,怎么进得去?”

 玲儿刚说了声:“可是…”

 杜小帅已用力一扭,扭下了铜锁。

 两人迅速推门而入,又把门关上。

 虽是大白天,整个赌场里仍是一片昏暗,而且森恐怖。

 玲儿心里宜发,不自觉地挨近杜小帅身旁,双手抱住他的胳臂,胆层地轻声道:“帅哥,我看这里不会有人,没什么好看的,咱们快走吧!”

 杜小帅来了好多次,已是识途老马,眼光一扫,拍了她的手背,安抚道:

 “有我在,你怕什么?咱们各处看看。”

 玲儿既害怕,偏又好奇心重,只好不吭气了。

 赌坊已关门多曰,场子里除了一张张的大赌桌,连赌具都没有。

 到处都是灰尘,有的墙角已结起了蛛网。

 专供赌客“休息”找乐子的那些房间,这会儿绝不可能有人躲阒,在里面胡搞瞎搞,实在没啥看头,大呆不必浪费时间。

 杜小帅只向场子里各处查看一遍,便带着玲儿,迳往那晚跟金玉姬见面的专用赌室。

 室內一切布置依旧,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
 但社小帅知道活动地板下有密室,从秘道可通达两条街外的巨宅,只是找不出机关在何处。

 好在带着“断魂剑”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,干脆来个蛮干,用剑砍来破坏地板下的机关。

 赌桌四边的高背太师椅下,每块五尺见方的直条地板四周,若不仔细查看,很难看出它的隙。

 杜小帅和杨心兰及李黑三人,上回在这里吃过亏,自然知道其中玄机。

 地板虽然足有三寸厚,但“断魂剑”是断金削玉的利器,加上小伙子运足真力,一剑就刺穿地板。

 再顺着四周的隙,将顶承地板的活动铁架斩断,整块地板连同太师椅,便掉了下去。

 这一来,出了个五尺见方口。

 玲儿见状,看得有点傻了:“帅哥,你怎么知道地板下有名堂?”杜小帅大刺刺地买弄道:“这就叫江湖经验啦!等你将来多在江湖上闯闯,也会像我一样‘神’了!”

 玲儿才不信他这一套,鼻子一皱:“少盖!你一定以前来过这里,否则怎么敢横冲直撞,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?”杜小帅摸摸鼻子,捉笑指着口:“我要下去看看,你是留在上面,还是…”玲儿靠着他紧紧的道:“不!不!我不要一个人留在上面,可是…下面会不会有危险?”

 杜小帅耸耸肩:“谁知道呢?要下去看了才知道啊!”玲儿向口下瞄,大惊小怪地道:“下面好黑,什么也看不见,帅哥,咱们还是别…”好的话还没说完,杜小帅已蹲‮身下‬,双手攀住口边缘,一个倒悉,以翻“单杠”的姿式翻落下去。

 玲儿吓得大叫:“帅哥!当心…”

 下面距口大约三丈,杜小帅稳稳地落足地上,抬头向上面招呼:“小师妹,快跳下来吧!”

 玲儿胆怯道:“我…我好怕!”

 杜小帅笑道:“有什么好怕的,我在下面接着你嘛!”玲儿哼了一声:“我就是怕你在下面接!”好像怕这命犯桃花的师哥不坏好意,趁机吃她豆腐。

 杜小帅白眼一翻道:“那我不接好了!”

 玲儿说声:“你敢!”

 人已向口纵下。

 杜小帅哪敢真的摆这鸟龙,双手一拱,把她的‮躯娇‬托抱了个正着,一面取道:

 “哇噻!小师妹,你好香啊!应该节食减肥啦!”

 玲儿娇嗔道:“少臭我,快放我下来!”

 忽听杜小帅惊叫道:“妈妈噗呀!満地都是蛇…”玲儿以为他在放庇:

 “别想吓人,这一套早就不新鲜了,我才不怕呢!快放我下来!”

 杜小帅争道:“我骗你干嘛?你快把我怀里的‘辟水珠’取出来,照照看就知道了。”

 玲儿见他如此认真,还不太相信,伸手到他里怀模出个黑布袋,取出‘辟水珠’一照,吓得她魂飞无外,几乎昏了:“哇!我的妈呀…”不但是她,连杜小帅也大吃一惊,只见整个密室里都是蛇,至少有好几百条。

 由于小伙子曾服龙血和內丹,百毒不侵,毒蛇不敢攻击他,只在四周钻动。

 再一看,上回被他以掌力轰出个缺口,通秘道的那堵墙,已被石块封死。

 杜小帅故意道:“准备好,我要放你下来喽!”

 玲儿吓得尖声大叫:“不要!”

 杜小帅讪弄道:“不是你自己要我放下你的吗?”

 玲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:“我…我…帅哥,这些蛇好怕人,咱们快上去吧!”

 杜小帅耸了耸肩,一副吊儿郎当样:“没啥好怕的,一条条抓回去,煮上一大锅美味可口又营养的蛇汤,够大伙儿吃上好几天,来个冬令进让大家补补身体。”

 玲儿都快歇斯底里了:“好帅哥,求求你,快抱我上去好不好嘛!”

 杜小帅又故意问道:“你刚才叫我什么。”玲儿窘道:“我…我…我叫你好帅哥。”

 杜小帅把脸一偏,竖起耳朵:“我没听清楚,再叫一遍。”玲儿只好对着他耳朵大叫:“好帅哥!”

 社小帅的耳膜差点被震破,居然眉开眼笑道:“叫得好,叫得妙,比黄鸳儿唱歌还好听,再叫两声。”

 玲儿赌气地噘嘴道:“不叫了!你抱不抱我上去嘛?”杜小帅抬头望望口:

 “拜托!地面离口至少有三丈高,抱着你怎么上得去,你当我是‘太空超人’呐?!”

 玲儿急问道:“那怎么办?”

 杜小帅想了想,慢条斯理道:“唔…办法倒是有,可是得耗去我不少真力,你打算怎么谢我?”

 玲儿推了拴他:“你说嘛!”

 杜小帅趁机威胁:“亲我一下!”

 玲儿扭了一下“帅哥!你…你简直是趁火打劫!”杜小帅得意道:“那当然!亲不亲随你,我可绝不勉強。”

 玲儿瞪了他一眼,只得在他额上亲了一下。

 杜小帅却‮头摇‬道:“不得,要亲这里!”说完把嘴一噘。

 玲儿羞愤加:“我不要!”

 杜小帅有够毒的:“那我就放你下地,你自己上去!”说完当真把手一松。

 玲儿吓得大叫一声,双手更搂紧了他的脖子。

 也怕她的脚一落地,万一被毒蛇咬伤,那可不是玩的,虽然他的血可以解毒,这个玩笑还是少开为妙。

 就在玲儿双脚落下时,他急忙一手在她腿弯处,一手搂住细,把她又托抱了起来。

 杜小帅笑着拍拍她庇股:“好啦!你骑到我脖子上来吧!”玲儿莫名其妙:

 “骑到你脖子上干嘛?”

 杜小帅又拍了下:“你要不要离开这里?要就别多问!”玲儿双手向上一托,玲儿藉力把腿一抬,便跨骑上了他的脖子。

 不料杜小帅却道:“小师妹,把‘辟水珠’拿出来替我照着。”

 玲儿应了一声,自怀中取出‘辟水珠’,高高举起,只见満地的毒蛇四下游窜,似乎怕这玩意儿。

 杜小帅一步步移向被石块封的那面墙,关照道:“小师妹,坐稳啦!”玲儿不知他要搞啥‮机飞‬,又应了一声,一手举着“辟水珠”一手紧勾住他的脖子。

 杜小帅走到距墙五尺处站定,先调息一下,运足功力,猛然发掌向那堆石块轰去。

 轰然一声巨响,接着是一阵‮塌倒‬声,那堆堵死缺口的石块,已被震得向秘道內‮塌倒‬。

 玲儿被震落的尘土,弄了个灰头土脸,样子真够瘪的:“帅哥,你这是干嘛呀?”壮小帅惹笑道:“行了,你可以下来啦!”

 玲儿眼光一扫,见那几百条毒蛇惊得到处钻,她那敢下地,急道:

 “我不要!我不要!帅哥,快带我出去…”杜小帅猛翘嘴角:“出路已经打开,你还要骑马,骑在我脖子上出去吗?”

 玲儿央求道:“好帅哥,好人做到底嘛!待会儿我再好好谢你!”杜小帅逗惹道:“你刚才不是说,侍会儿要跟我算帐吗?”玲儿眼珠子灵活地一转,道:“算帐归算帐,谢还是要谢嘛!”杜小帅憋声道:“我看一笔勾销吧!你别跟我算帐了,我也不要你谢好不好?”玲儿猝然道:“随你!”

 杜小帅这才迈开脚步,一步步走向缺口,跨入秘道,由玲儿举起“辟水珠”照着,一直向前走去。

 那几百条毒蛇显然被困久了,一旦有了出路,竟然比他们行动更快,争先恐后地游入了秘道。

 幸好玲儿没有下地,否则不被咬死,也会被吓昏!杜小帅虽然是识途老马,使仍怕秘道內又有别的花样,不得不拔剑在后,一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。

 走到秘道尽头,已是那口枯井下了。

 那几百条毒蛇早已先到,却由于找不到出路,游地纠在一起。

 杜小帅定神一看,真是瘪透了心!

 原来枯井也被一大堆石块封死! eP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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